许暖白今年22周岁,虚23岁,她的母亲,作为连记者都知道的交际花,今年40岁整。
还是曾经的样子,哪怕穿的粗布麻衣,风韵犹存,见到来来往往的男人时,还时不时去撩拨一下才好。
许暖白到的时候,她的母亲人已经坐在了小型咖啡屋中,身边还跟着一个她见都没有见过的男人。
一脸的谄媚殷勤,又是端茶送水,又是谈笑风生,直到许暖白走时,人这才稍微收敛了些,唯唯诺诺,可怜至极。
然后又受到了男人的一波照顾。
“这个,是你的女儿啊,长的还真是,跟你一样漂亮。”
许暖白的母亲,这个著名的花蝴蝶,一句话,就被男人哄的红了脸,“哎呀,可不是,我女儿现在厉害了,听网上人说,不光快要变成豪门太太,还要成为大明星了呢。”
“家喻户晓的那种。”
一个沦落风尘,仗着自己嗓音良好,曾经做着白日大梦希望一朝能够红遍全世界的女人,为了实现自己所谓的理想,留下来了睡遍一条街的骂名。
在赌场中被人抓住威胁剁手,也阻挡不了她想要花枝招展勾引男人的那颗心。
真差没有当场给他们两个人一张床。
许暖白冷眼旁观,微微抬着下颌,眼珠在眼眶中左右巡视,忽而一笑。
“确实好久不见。”
“只不过,要是您现在跟这位先生有其他重要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不打扰了,改天在谈也行。”
许暖白强调了一下‘其他重要的事情’,“毕竟咱们是母女,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说罢,她丝毫没有给亲生母亲反应的时间,转身就要朝着房间内里走,高跟鞋踩在地面上,踢踏踢踏。
才两声,许暖白便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住。
扯住她衣袖的,是一双因为上了些年级而产生褶皱的手,两根手指头蜷紧,捏紧了许暖白的衣袖。
许暖白回头,她的母亲露出一脸的留恋不舍。
“暖,暖白,你还不肯原谅我么?”
许暖白身形一滞。
她从小就知道,她是自己母亲最大的拖油瓶。
她母亲是个出生在书香门第的异类,具有非常严重的性瘾症,甚至从十几岁初来潮的时候就已经见到了几分端倪。
第一次跟男人,听说是在15岁,连初中都没有上完的孩子,出去跟自己的男同学乱搞,直到18岁时,怀了不知道谁的孩子。
然后就被家族人当成耻辱赶出了家门。
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连学都没有上完,在外面更是没有了生活的资本,曾经她母亲的娘家人心软了,说想要将许暖白接回去,让她母亲肯认错,从此好好念书。
却没有想到,她母亲坚决拒绝了,并直接跟家族里面的人断绝了关系。
随着许暖白越长越大,见到她母亲带回来的男人也越来越多,其中不泛有特殊怪癖的,看上了年幼的她。
当时她的母亲是怎么回应的呢?
只要钱给的多一点,女儿随便玩,来者不拒。
而且还是个未来潮的,连孩子都不会生。
所以从很小的时候,许暖白就已经知道,她之于她的母亲,往坏处说,是个处理不掉的拖油瓶,往好处说,那就是用来帮她揽客的工具。
如今几年未见,许暖白一点留恋都没有,反倒是嘲弄的笑了,人优雅的走到自己母亲对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叠着落座。
“毕竟是亲生母女,哪里还有过不去的门槛。”
“别管外面的人怎么说,咱们的关系,咱们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许母身边的这个男人,大抵是刚刚认识的,见到许暖白坐了下来,人老实的起身,还没忘记跟许母交换一个联系方式。
许暖白始终看在眼里,一声未吭,到真怕是坏了她母亲的好事情。
等男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两个人的视野里之后,她的母亲叫来侍者,点上了一杯咖啡,放在了许暖白的面前。
许暖白摇了摇头,“身体不适,喝不了。”
说着,重新将咖啡推到了她母亲的面前。
她说着,人往后一靠,用最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沙发上,“三年了,想要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许母脸色一僵,然后讨好性的靠近许暖白,扯着她的手腕,“哎呀,咱们母女之间,想见面还不容易。”
“我这不是,在想办法筹赎金,将你赎回来么。”
“毕竟当初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你卖了人,是我这个当妈的不对。”
许暖白的眼皮掀了掀。
“那赎金,筹到了么?”
她看到自己的母亲,在听到她提到钱的时候,眼眸一亮,人还抓着她的衣袖,讪讪的笑着。
“本来已经快要筹出来了。”
“毕竟你也知道,那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又换了一家赌场,大赚了一笔,赚了几十万呢。”
“要想将你赎回来,不是需要小几百万么,我就想要手气这么好,要是能够在大赚几笔,不光赎金有了,未来咱们母女的下半辈子也都有保障了。”
许暖白这才连眼皮都懒的抬了,懒洋洋的靠在了沙发后背上,似是说笑,“哦,那,钱呢?”
她似笑非笑,转向自己的母亲,“不会又输掉了吧?”
她的母亲做出垂头丧气的样子,“一时失误而已,不小心全部都赔进去了。”
“还倒欠了别人300来万。”
300来万,中小城市一套还算不错的房子的价钱,就这样被这个女人,弹指一挥之间,挥霍掉了。
许暖白克制不住的,在心中冷笑起来。
“暖白,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许多人现在都在找我,我要是被他们抓到,我就死定了。”
“我欠钱的最后期限已经过去了,这次要是再还不上的话……”许母说着,露出惊惧的神情来,抓住许暖白的衣袖。
“所以,我听说,你不是已经跟高家的大少爷结婚了么?”
“结婚了之后,夫妻财产肯定是对半分的,高家少东,那可是分分钟千万进账的人,你跟他说说软话,这笔账,不就还上了么?”
“对他来说,也就是一点点小钱,不碍事的。”
许暖白不冷不热的扫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眼眸中满是光芒,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断的拉扯许暖白的衣袖,褶皱不一,像是这个女人眼角因为岁月而生出来的细纹。
一条又一条,说话眯眼的时候,细细密密的分布在眼角。
许暖白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臂从自己母亲的拉扯中抽出来。
“我觉得,您似乎会错了意。”
许暖白静静的叹气,“高先生是有钱,您这点钱对于他来说,确实不算是什么。”
“但是在我跟高先生领证之前,已经跟他签了财产协议。”
许暖白的母亲大惊失色。
“不可能!”似是觉得自己的脸色难看了一些,她又试图挽回,“暖,暖白,别逗妈妈了,高家那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连这点钱都舍不得?”
许暖白转头看自己的母亲,似是在笑,可惜笑意不达眼底,嘲弄之意渗透到了她的每个神色中和每次扬起的唇角中。
“妈妈,”这么多年以来,许暖白第一次在对着这个女人唤出这个名字来,“您难不成忘记了么?”
“当初您将我卖给高先生时,可不是以一个情人的价格,也不是以一个妻子的价钱。”
许母脸色刹变。
许暖白却丝毫不在意自己母亲的脸色,神色平静的开口。
“您当初,可是直接跟那些人明明白白的说,”她的声音一顿,模仿着自己母亲当年得意洋洋的模样。
“我这个女儿,可不光光长的漂亮,人也乖顺听话,不论是按照情人价钱还是按照ji女价钱,都低了点。”
“还得按照女奴的价钱卖,什么苦都吃得了,穿刺、鞭打随便上,狗奴、厕奴都可以,保证您老板满意。”
“钱可得多给点,这样乖顺还没有开过苞的M已经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简直惟妙惟肖。
像极了许母当年说话的口气,一个字都不差。
许母倒抽了一口气。
当着自己母亲的面上,许暖白抬了抬眼皮,对着自己的母亲撇了撇唇角,声音凉薄。
“妈妈,您觉得,如果您是高先生,会不会将自己的家产分给一条狗?”
许母笑不出来了,刚刚对于许暖白,是有求于人,难免的讨好意味十足,如今被许暖白一朝揭穿,立刻沉了脸色。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亲生母亲,你现在不是大明星了么?经常活跃在手机里,赚了不少钱吧?”
“孝敬给你的母亲,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钱呢?”
对于自己母亲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咄咄逼人,许暖白并不气恼。
“妈妈,”许暖白稍稍思考了一下,“您既然已经做好了找我要钱的准备,为什么不去多调查一下呢?”
“我的经纪约是签在高先生的公司之下的。”
“您可知道,我的签约条款在旁人不同,在赚到的钱没有达到当年给您的之前,我自己是落不下一分的。”
许母蓦然从沙发上起身。
“暖白,你可别骗我。”
“高衍城能够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要,就为了跟你结婚,还能够对你这样心狠?你妈妈我是过来人,最了解男人,这样的男人,最为多情,我看,是巴不得将钱都放到你的身上。”
“你自己留着这么多钱也没有用,倒不如……”
许暖白冷静的打断了自己母亲的话。
“您若是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助理将我跟高先生签订的婚前协议财产协议,包括我的经纪约,拿给您看一下。”
“不知道您是想要原件,还是复印件?”
“两个都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许母顿时像是被抽去了力气,人跌坐在了沙发上,恨铁不成功的瞪着许暖白,半晌之后,才说。
“当初你设计我卖掉你,我本以为你有多大的抱负,原来只是废物一个。”
好话歹话都已经说尽了,没想到许暖白今天铁了心肠,软硬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