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是着急的,宁珊月多在河伯之人手里一分危险便多一分。
他带着将近三千人的人马,六艘大船,极其不好掩盖。一旦打草惊蛇,宁珊月随时都会没命。
裴昀的军队在海上放慢了速度,因为越走,那记号就越寻不见了,直到再也没有记号传来。
此刻,裴昀的心开始如同大海上的海浪一般,翻卷,摇摆,不定。
宁易从甲板前方趴着看了许久,从白日看到夜晚,心底焦灼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了,什么记号都没了!王爷,我们该向哪个方向航行啊?”
裴昀深邃的轮廓落在月光之下显得沉静又有些冷戾,
背着手的他,遥望天际,半晌没有回应出一句话来,只是那拳头已经攥得青筋鼓起了。
船队在海上飘浮不定,平南王又没有新的指令下来,一时军心有些溃散。
几日过去,裴昀的眉头已有了淡淡纹路。
就在快要看不见希望时,有个负责站岗的士兵突然大声道:
“有人,你们快看,那块木头上有个人趴着!”
辛吴连忙走到船头:“快,快派人下去将人捞上来。”
这人被抬上来的时候,半身赤裸着,身上的皮肤被严重晒伤,皮肉脱水,紫红一片。
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只留存丁点儿意识,他那干瘪紫红的手背抬了抬:“平南平南王。”
裴昀唤来军医:“快去准备淡水。”
那人看见淡水猛的喝了几口,裴昀看见他臂膀上的暗夜山纹身,立马问道:
“宁珊月现在在哪儿,你可认得路,赶紧带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