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坐在壁窟内侧,半天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满腹的问题全都挤在一起,反而堵在了喉咙怎么也出不来。
他端着酒杯。
抬起头用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那人,看上去二十出头,皮肤却比孩童还要光嫩,再一看对方那披着的毯子,奢华之中却又看不出是什么皮毛,但靠近后隐隐散发出一股热意。
这一下,让他愈发觉得惊异。
“不论他是谁,如果他有所求那就等他先开口。”
“我自巍然不动。”
贾桂维持着表面的安然,想要等对方先开口,但是却怎么等也等不到,内心也渐渐变得愈发不安起来。
但是不论他内心如何翻滚,有着多少疑惑和惊奇。
那人就坐在那里,怎么都不为所动。
唯有那无边大雪落下,映在那天空和江水之间。
他忍不住抿了一口,瞬间感觉一股气息直冲天灵盖,他没喝过这样的酒。
“好辣!”
——
另一边。
贾桂的一双儿女倒是没有他那么复杂的想法,他们将母亲从马车里接到了壁窟来,所有人汇聚在壁窟的外沿躲着雪,将炭炉也带到了壁窟下。
这贾桂长得其貌不扬,一双儿女容貌却长得娇俏可爱,没有一点相似,但是看到其夫人后便有所理解了。
夫人也对着江晁鞠了一躬,但是没有说话,性格有些寡淡,这一点倒是和其一双儿女不大相同。
那雹子下着下着就停了,渐渐地只剩下大雪。
夜色渐暗,整片大地渐渐只听到风雪和河水声,听得久了也渐渐变习惯了,众人围着窟内火炉和墙角变得昏昏欲睡。
因此当那声音突然安静下来,忽然反而因为不习惯骤然惊醒。
随从仆役们站了起来,有人去看马和车辆,有人巡视四周。
“雪停了。”
“过了年快立春了,反而来了这么大的一场雪,冬日里也不见这样。”
“看看,这么厚的一层。”
雪停了,天头上的月亮也显了出来。
少年看着月亮,问了一下年长的随从,模样恭敬了许多,呼其为叔。
“大约下了多久?”
随从想了一会,也跟着看了一看天上的月亮和星斗,随后给了一个不算太准确的回答。
“三个时辰,应该还不到四个时辰。”
但是对于少年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他有些兴奋地大喊。
“真的三时三刻,分毫不差。”
说到这里,少年人再想到了什么,他立刻朝着雪中走去。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也都知道他要做些什么。
那少年人笔挺挺的往路中央一站,月光下伸出手将食指往里面一戳,立刻便见了底。
而那雪没过手指头不多不少,刚好是一指深,稳稳地停在了关节处。
这一下,反而没有人再说话。
所有人只是条件反射一般地纷纷扭头,看向那壁窟之中坐着的身影。
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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