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子哥,在家么我是强子啊。”
涂志强他来干什么通知放假了呀难道
疑惑的走出门,见强子站在墙边,畏手畏脚,一副想敲门又没想好的样子,“强子,不是通知休息了么,你有事儿”
涂志强挠了挠后脑勺,憨憨的说,“我爹说,休息也要我早上、晚上来一趟,看看有事儿没事儿的,或者帮婶子干点活什么的。”
“你爹说,你爹说,你不是不听你爹的话么,这是咋了,突然变了。”
“我爹我爹这几天给我说了好多事儿,我也也有些明白了,以前是想的有些差了”
“嗯,有进步啊没想到。”
“不是,不是,还不行,嘿嘿”
“还嘿嘿,我那是表扬你么”
“今天没事儿,明天也没事儿。”
“明天下午的时候,你来这里找我一趟,我画个图纸,你给你爹捎过去,让他抽空找人帮我做个推车。”
“你先回去吧,有时间就多陪陪你爹,老人家照顾咱们一辈子,多孝顺孝顺也没啥。”
“好。就是就是”涂志强突然有些期期艾艾起来。
“咋了吞吞吐吐的。”
涂志强突然站直,“就是22号那两个骑车的是我告诉他们地方的他们想买鱼我没给你说是我不对打我骂我都行”
这孩子可能是憋时间长了,没喘气,没打标点,把心里话全倒了出来。
文昊笑呵呵看着他,一言不发
直到好一会儿,才说,“给我说说他们情况吧,把你知道的全说了。”
“是,那天后面坐的那个叫水自流,骑车那个叫骆士宾,都是该下乡没下的”
“我那个学校,叫有人欺负人我去打架,后来他就找了人报复”
“那天,他们听说我上班了”
“他们想买鱼去卖,我”
随着涂志强的话,文昊脑海里开始浮现那个小个子男生女相的瘸子
“你放心啊秉昆,我们绝不是些杀人放火、欺男霸女的坏人。别人找茬儿想和我们打架,我们都尽量避让。我们之间讲义气,对愿意和我们交往的人也讲诚信”
“我单身一人,无儿无女,无牵无挂,只不过活着总得干点儿事,这事对社会有帮助。”
“那种书是骗人的。世界上就没有谁是靠读那种书富起来的。富起来的人写那种书才不会是为了传授经验,而是为了满足成就感。”
“那些助长功利思维的书,即便好卖也不能进货的”
“秉昆啊,不说那么多了,我希望你能接手把书店办下去。门面租金不是个负担至于挣多挣少,靠你的能耐了我把底摊明了,希望你能答应我,把我的书店接手办下去,别让它没了”
听强子说完,文昊问了一句,
“你觉得水自流人怎么样儿”
“昊子哥,他人很好的,虽然也干坏事儿,但抢的都是有钱的,都是管儿,还很讲义气”
看来涂志强对水自流的印象很好
“强子,我有几句话你记清楚。”
“这个世界上的人啊,邪恶和善良从来都不是在一个人身上单独存在的,善良邪恶都有,只是每人多少不同而已,有时恶占了上风,有时善又占了上风。”
“我们不能因为他们的好,忘了他们的坏;我们也不能因为他们的恶,忘了他们的善。”
“你回去吧,见到没人的时候,记住,我说没人指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包括你说的那个骆士宾。”
“在这巷子口长坡下,不是有一个挖土挖出来的断崖么,你找没人的时候告诉水自流,就说想要鱼,就让他和你一起到那个土崖下等我,明天傍晚四点正。”
“只能是你和他,只能在那个位置那个时间。只这一次,过了就算。”
“记住:你们明天见的那个人是你的老板,叫花飘零。不是什么小孩,不是什么光字片。”
“你去吧”
11月27日,下午16:00,上坎长坡土崖。
吉春城的冬天,太阳不到四点就落下去了,天擦黑又不是很黑,该归家的人都已归家,没回的差不多都是有事儿耽搁,或者故意,这时,土崖下,
两个人,
一高一低,相对静立,相互观察,已经好一会儿了,只是谁都没说话。
土崖高处,一个少年立在那里,背对土崖,面向长坡远处。
矮一些的少年先说话,“扒、偷、骗、抢不是很好么,走哪里吃哪里,自由自在,为什么要卖鱼又脏又累。”
“因为,这是正行呢,这年月,不多的,个人能做的正行。”
“鱼很好卖,为什么我给你们”
“你应该,不想让别人过多知道你的特别,我们不怕,鱼一直是我们自己捕的。”
“你们现在没几个人吧,以你的能力,找个班上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