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鸡回答,“陈翎插手,必然秉公执法。”
江蓉叹息,“富诚一团乱麻,那些董事没有省油的灯,我担心陈渊难以镇压,只能想方设法救陈政,取保候审是最佳途径。”
“二公子估计要无罪释放。”
江蓉无比懊悔,“是我听信张理的谗言,误会老二,我下午去一趟区局,为他澄清。”
到此,录音终止。
小赵错愕,“不是这段”
对方无奈,“赵队,只有这段。”
江蓉不疾不徐喝了一口茶,“你们未经允许私闯民宅,搜到什么物证了”
小赵灰头土脸,没吭声。
“你们的直属上级是郑龙吗”江蓉放下茶盏,“你们的鲁莽行为侵犯了我的隐私权,我会告知陈翎,由他出面处理你们。”
她绕过桌角,扬长而去,“芬姐,送客。”
小赵带队从老宅出来,直接回区局。
陈翎也刚到,还没来得及换制服,依旧穿着在医院的常服,浅蓝色的高领毛衣,米白的棉麻长裤,英气又干净。
他示意小赵,“没捕”
“捕了,行动失败。”
陈翎皱了下眉头,“理由。”
小赵将当时的场面和盘托出,“我分明没听岔啊,但通讯大厅传回的记录压根不是那段。”
陈翎并没问责他,“来办公室。”
他们到达局办,郑龙让出座位,“陈厅,不顺利”
小赵灌了一瓶水,丧气得不行,“太邪门,先前的录音不翼而飞,实际录入的录音又没用处。”
陈翎双手交握置于唇鼻间,半晌没反应。
郑龙琢磨了一下,没琢磨出原由,“赵,你确定吗”
小赵急得面红耳赤,“头儿,我担保,他们最开始那通电话涉及了封口费和绑架进展。”
郑龙俯下身,“陈厅,有没有可能陈家收买通讯中心的员工,删掉了。”
“从包围4栋到我们离开,一共才半个小时,她来不及收买。”小赵信誓旦旦,“拘捕完全是突发状况,我们事先也没准备。”
他们争执得不可开交,而陈翎全程没有搭腔,反复重放录音。
郑龙挥手,“咱们先撤,让陈厅分析。”
走到门口,背后传来陈翎的声音,“电话没问题,是江蓉故意声东击西。”
小赵匪夷所思,“她有本事糊弄通讯中心”
“她的确和黑鸡通话了,陈家的座机有三部,西院一部,南院客厅一部,书房一部。相同的号码,转接01、02、03内线,彼此不互通。”陈翎神色讳莫如深,“陈政当初安装座机费了很大心思,他不信任长房,同样不信任二房,包括佣人,厨师,他全部有所防备,而且陈政精于布下障眼法。”
他挪动桌上的笔筒和保温杯,“江蓉借保姆的手机,编辑短讯告诉黑鸡,配合自己演戏,她录制了语音,而黑鸡也录制了,江蓉的语音频率是每隔12秒,黑鸡的语音频率是每隔6秒,江蓉的话长,黑鸡的话短,吻合时间内。她用书房的座机拨通黑鸡的号码,自动播放提前录好的语音,她本人却在客厅,用2号座机和黑鸡本人通话,1号座机的信号干扰2号座机,我们监听陈家的电话,没有做细致的单线划分,当座机同时拨打,信号也同时减弱,通讯大厅只收到主机的传音,副机是一堆断断续续的乱码。陈政严防窃听的高明设置,给了江蓉可趁之机。”
小赵感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政精明,他老婆也不逊色啊。”
郑龙看向桌后的男人,“陈厅,您出马”
男人揉着太阳穴,“嗯。”
傍晚,陈翎自驾回到老宅。
芬姐迎他进门,“三爷回来了。”她接过大衣,“大公子昨晚也回来了,自从先生出事,老宅可太冷清了。”
陈翎解着衬衫扣,“没有客人吗。”
“孟太太和丁太太来过,没用餐,还有一名瘦瘦高高的的男士,送了茶叶和燕窝。”
他动作一顿,“茶叶呢。”
“储物间。”
陈翎推开挨着露台的一扇门,货架上一枚金属礼盒,800g的祁门红茶,底下垫着一枚金色木盒,是马来西亚金盏燕窝。
盒子明显没拆过,陈家这种权富大族,低于六位数的礼品基本不入眼。
陈翎用匕首划开盒盖,一包不漏地拆,拆到最后一包茶叶,发现了玄机。
包里没有茶叶,有一卷纸条。
逐一抻平,是转账单据。
汇款账号是江蓉,收款账号是卫刚,黑鸡的本名。
地址渭北区烟霞路农业银行,距国宾半岛47公里。
江蓉跨越大半座城,可见非常谨慎。
陈翎不动声色攥在手心,扫了一眼西院,“大嫂在吗。”
“午睡呢。”
他看腕表,“五点了,没醒”
芬姐把外套挂在衣帽间,忙碌着沏茶,“白天和赵太太去美容院按摩,才睡不久呢。”
陈翎直奔客厅,“请大嫂来南院。”
“不必请。”江蓉背靠南院的扶梯,整理衣裤轧出的褶痕,“我知道你会找我。”
芬姐泡好热茶,放在茶几上,拎着一筐洗完的衣服,去北院晾晒。
江蓉迈下台阶,径直坐在陈翎对面,斟了一杯茶,“你的下属大闹老宅,我没找你算账呢,你倒积极。”
陈翎审视着她,没出声。
“负荆请罪吗”她捧着茶杯,笑吟吟。
其实,他没料到江蓉有这份泰然自若的气势。
寻常的暴徒、罪犯,一旦面对他,胆大的心虚冒汗,胆小的魂飞魄散。
怪不得江蓉敢铤而走险雇凶。
陈翎坐姿端端正正,“念在大嫂曾经关照我,我给您机会坦白。”
她冷笑,“我坦白什么陈翎,他们是你的下属,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国宾半岛是权贵聚集的地界,名利场上互相有交集,他们这一出,流言沸沸扬扬,我颜面扫地。若不是顾忌你,我早就控告他们了,你不管,督查总管得住他们吧”
“大嫂一定要逼我挑明吗。”陈翎蹙眉,一张脸满是悲意,“主动交代和被动认罪,不是一样的结局。”
江蓉心里一震。
她意识到陈翎捏住了什么把柄,却仍抱有一丝侥幸。
“我无罪可认。老二树敌不少,何佩瑜一贯张扬,正经的太太们瞧不上她那副嘴脸,她自作孽,捡回一条命很走运了。凭什么认定我所为呢成王败寇,她输了,我懒得和输者计较。”
撂下这句,她转身回西院。
“江蓉。”陈翎忽然叫她名字,“这一刻起,我们不再以叔嫂关系对话。”
她扭头,诧异望向他。
“29日上午10点35分,你分七次汇款100万到卫刚的账户,他绰号是黑鸡。”
江蓉大惊失色,“你”
“黑鸡畏惧我,也心知肚明你不值得尽忠。”陈翎起身,“”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