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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下,绿草如茵,野花飘香。因着,密奏一事,皇上萧灏终究是疑心萧煦有不轨之心。元宵过后,一张圣旨快马加鞭,不过二十来天也就到了军营。
圣旨说得委婉,只提到燕王夫人身子日益重起来,又恐她孕中多思于母子皆是有害无益,为表皇上重视手足之情,又兼着燕王督战得力,故特特准予萧煦回宫探亲。一则可尽叙兄弟思念之情,二则以慰萧煦夫妻相思之意。
萧煦心中记挂颍川承诺之事,正为如何寻得机会前去而苦恼不已。眼下,圣旨来得正是时候。
这一日,萧煦唤过南宫皓和赵益等人,交代几句便跨上汗血宝马飞奔前去。后面几件行礼并小海子等几个奴才就着一辆马车飞也似的追赶而去。
彼时,正是桃红柳绿,陌生花开的好时节。奈何萧煦心中另有所思,并无暇赏花观柳,耳边皆是那日里的娇声软语。
他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抚着胸前贴身藏着的那枚海棠白玉发簪,心中反反复复一句话“我来了,我来了……。”
雁门关离广安城快马加鞭也要近二十天的行程,兼着,又要顾及小海子和几个奴才,如此而来,到得广安城地界已是三月初了。
这一日一大早,匆匆用过早点,萧煦便催着小海子起程了。行至一岔道,萧煦勒住马,向着小海子道:“你们几个先回王府,告诉夫人我先办件要紧事去,明日晌午时分便可到家。”
小海子下马躬身,看着萧煦道:“王爷这是要去哪儿?不如先让奴才陪着王爷一起办事去吧。”
萧煦用马鞭指着旁边一条道说:“你们从这条道走,绕过这座山便可进城了。我从这边走,先去颍川办件要紧事。你们不必跟着,我明日便回来了。”
说着,勒着马绳就转过一边道上去了。小海子还想叨唠两句,但萧煦挥舞马鞭,汗血宝马已绝尘而去。
进了颍川郡城,萧煦牵着宝马一路来至安阳街上了。此时,街上一如当日,各色买卖琳琅满目,行人三三两两往来如织。
萧煦站在那日几人男子当街轻薄我与念奴的地方,怔怔片刻,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浅笑。想着,那日里,自己和小海子正闲闲游逛,只听得这边人群骚动,骑上马匹扬首望去,只见两个女子正瑟瑟发抖地往人群里挤去。自己最开始也只是想瞧瞧热闹罢了,待靠得近些,才发现后面那位女子甚是娇柔妩媚,虽是浑身瑟缩,但那抹桀骜不驯的眼神瞬间吸引了自己。心中没来由一震,便挥动马鞭,飞马将她掳进了怀里……。
萧煦沉沉思绪着,脚下的步子却迈得越来越大。
转过一道弯,萧煦便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道门。
朱红色的门楣是寻常的小巧,与那日里自己看见的一模一样。萧煦拴住宝马,心中像是有无数小鹿乱撞着,手心里早已潮湿一片。他大踏步上前,拿起门上的兽嘴铜环轻叩两下。片刻过后,门“吱呀”打开,里面出来一个花白头发,年过半百的管家模样的老头。
萧煦恭谨出声道:“请问老伯,薄小姐在家吗?”
老头凝视一眼萧煦道:“什么薄小姐,我家没有小姐,倒是有两个少爷呢,您找谁?”
萧煦狐疑问道:“怎么没有呢?你家小姐不是叫薄婉兮么?”
老头竖着耳朵道:“你这年轻人,说了我家没有小姐,你还不信么,况且我家老爷又不姓薄。”
萧煦闻言,蓦地抬眼一望,门楣上清清楚楚写着两个字“李府”。萧煦倒吸一口气,莫不是自己找错了门?可自己清清楚楚记着是这里,况且门外景致如故,就是从这门口望进去,里面的布置也是一样的,自己那日还是特特查看了一翻的。想着,陪着笑脸道:“老伯,您家老爷真不姓薄么?但我明明记得去年这里还是住着一户姓薄的人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