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碗被他抄手扫在地上，碎瓷片散落一地，满是狼藉。</p>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大公子恕罪！”花颜吓得浑身一颤，急忙跪下求饶，根本顾不上其他，自然也没注意他话中除了愤怒似乎还有些别的情绪。</p>
下意识就想要跪在地上去收拾散落的碎瓷片，一时手忙脚乱之间撞上锋利脆薄的瓷片，她的手指被划破，眨眼间就渗出点点血珠。</p>
花颜也顾不上手上疼痛，只顾着收拾瓷片，不知怎么，眼眶发干发涩，委屈和惶恐充斥着她整个人。</p>
正在她伸手捡起下一块碎瓷片时，行之就着急忙慌地到了她的面前，握住那块瓷片，朝着她摇头，向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赶紧去哄人。</p>
花颜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擦了擦眼睛，站起身朝着卫辞青讨饶：“惹大公子心烦，奴婢实在该死，还请公子责罚奴婢！”</p>
卫辞青胸中像是堵着一股没由来的无名火，眉眼冷厉地盯着她，恨不得将她按进怀里，将她欺负得再没办法说话才好让他消气。</p>
他一直看着她，但她之前低着头跪着，倾斜的身子挡住了她的举动，也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p>
她一站起来，卫辞青这才看清。</p>
那张清丽绝美的俏脸虽然还是低着，但以他现在的角度，能看清她苍白的脸色，通红的眼眶蓄满了泪水，光，说话时眉眼间写满了惶恐不安，像极了害怕得瑟瑟发抖的笨兔子，看起来实在娇弱又可怜，让人禁不住心生怜爱。</p>
也不知怎么，只要一瞧她，看见她这副泫然欲泣却还死死抿唇忍着的模样，卫辞青那股气更是憋闷，丝毫都发作不出了。</p>
他薄唇掀了掀，目光晦暗不明：“当然要罚，要叫你知道这是苍梧苑，不是卫昼然的听雨轩。”</p>
“请公子赐罚。”花颜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不惹他动怒，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样的责罚。</p>
她说完，整个书房中没有人回答，只有行之三下五除二将碎瓷片收拾起来的清脆碰撞声。</p>
花颜却能感受到，面前那人那道极为凌厉凉薄的目光。</p>
良久，卫辞青才道：“罚你坐下陪本相吃饭。”</p>
“是…是。”花颜诧异，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只能紧紧攥着手心里的碎瓷片，只有疼痛才能让不断让她保持清醒理智。</p>
她依言在他身旁坐下，依旧不敢看他，故作镇定地开口：“大公子请用。”</p>
话音刚落，花颜正在内心忐忑之时，一只大掌立马将她手腕死死握在手中，她下意识抬头，就那双彻骨寒冷的眼眸。</p>
卫辞青在她靠近时无声打量，才看见鲜血正从她紧握的指缝中浸出来，对上她那双满是怯意泪水，却又倔强的眼眸，他手上力道更大，让她疼得禁不住蹙眉，才忍不住松手。</p>
他低头拉过她的手，强硬地让她松手，才看清她攥在掌心的是一片细碎尖利的碎瓷片，被她用力攥着，早就割破了她的手指，掌心全是殷红的血。</p>
刚压下去的无名火下次蹭了一下熊熊燃烧。</p>
花颜正愣着，她没想到他会做此反应，也没想到他能注意到，猝不及防之时耳边骤然响起他的质问声：“你的手，不要了？！”</p>
被他一声呵斥吓得手上一抖，碎瓷片从而滑落，花颜睁着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眸盈盈地看着他，目光飘忽，惶恐又不知所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