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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公子 一

木莲看着她,看着她再也没有一滴泪珠的眼睛,心中困惑:“那您怎么办呢”

她悄然地听着听着外面的滂沱大雨,微微感叹了一声,觉得今晚的雨下得真大:“本来就没有我的事。”

是啊,那两个人的相遇与相知,从来与自己无关。

她早就应该知道的。

只是既然明了自己不该得寸进尺,可是为什么心口还是这么疼呢

是因为爱而不得么

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此也不知再去苦思冥想。

自己快没有时间了。

就这样吧,对所有人都好。

如果以后有一天,他要是能够想起自己,只要能记住自己的安分守己、一丝半点的好就行。

“看完了么”

关山月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她看着画面中的女子,看她一人独坐床榻,等待一个永远都不会属于她的人。

过去的十年中,这样的不分日夜的等待她十分熟悉。当她还是十五岁的时候,她满怀一腔少女不为人知的期待欣喜,只为了给那个在晚风中踏入房门的男人褪下外袍,端上一杯沏好的六安瓜片,抚平他眉目之间的一丝忧思与愁恼。

一开始的他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便微笑地放下,开始处理公务,然后不再动一下。

孟云开知道,那不是他想要的味道。

王放之这一辈子只喝惯了一个人的茶。他向来都是这样,长情和怀柔,却对不喜欢的东西从不再回顾。所以从前孟云开悄悄想,他让她跟了十年,是不是对她也至少有一些喜欢呢

只不过喜欢是有的,却不是给她的,而是为了她生死不明、失踪十余年的姐姐。十五岁的孟云开不懂那个男人眉宇中偶尔掠过的怀念,二十四岁的孟云开懂得了这个道理,而这时的她已经觉得自己得到的够多了,而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至始至终,她从来没有想过去取代那个人。

在姐姐被找到的这个晚上,她像以前无数的夜晚一样,坐在一盏油灯面前,看着烛火出神,等他准确无误地到了子时。只不过这一次,她遣退了侍女,熄灭了烛火,一个人在一间空房中躺进被褥之中,一炷香后便咽下了她苟延残喘的生命中最后的一口气。

这一年来,她开始反复咳嗽,近月来也有咯血。

自己时日不多了,她心里很清楚,但这个意识没有让她害怕,反而松了一口气。

自从咳嗽来她便不再常见王放之,咯血之后更是故意不见。这样毫无意义的等待他从来都不知道,都是孟云开坚持着不知所谓的习惯,一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守着一盏油灯,默默地期待那个男人回家的脚步。

王放之不知道自己曾经的枕边人为何不再与自己相见,他也并不在意。

他不过是略略点了点头,脸上毫无波澜,然后从此歇在了书房。

孟云开想,也是时候自己退出了。

她不怯弱,也不埋怨,如果说她是在疲惫之外有其他的情绪话,那必然是愧疚。

她在这里的十年都是姐姐本该得到的十年,与自己无关。

所以这一次孟云开要离开,与王放之无关。

她只是想一身轻松而已。

这也许是一个大起大落的故事,可是却和孟云开没有多少关系。

她出生在世代清高的孟氏,祖辈都是大儒,父亲更是名扬天下,虽然不是如同王谢氏族一般的庞然大物,却也受人尊重。

孟云开身体里一半流着清贵的血脉,一半却流着低贱的血统。

她的母亲只是一个侍妾,之前是一个以色示人的舞姬,一朝她的父亲醉酒,与那个早已不是完璧的舞姬缠绵,十月之后她便就此诞生。那个舞姬在生产之后撒手人寰,留下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儿。孟云开的出生是一种耻辱,象征着一代大儒的酒后失德。她八岁之前连名字都没有,只能随随便便被叫一声“六娘”,之后才被取名为“云开”。

她安静又温顺地长到了十二岁,在无人得知的角落中小心翼翼地舒展着自己单薄的枝叶。孟氏家风严谨,不会有恶奴欺主,她所长这么大以来,无非就是没有人和她说话而已。奴婢不亲她,兄弟不知她,姐妹不理她,父亲不看她,夫人不睬她。

孤独便是她对于童年的映像。

孟云开从来不抱怨,每日请安的时候也依旧低眉顺眼。寂寞的时候她就去池塘旁边坐一会儿,悄悄听别人说一些话。

从府内仆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到姐妹之间的琐碎口角,她总是用心记住,藏在心中,假装他们好像是在与她说话。不管那些人是下人还是亲人,她总觉得能听到人声就好。

池塘旁边有一棵槐树,有上百年的岁数了,坑坑洼洼,每当七月流火的时候,总会有雪白的花瓣随风而转,轻轻地落到树下的那个小姑娘身上。

她喜欢这样,就像春夏秋冬都有雪花飘落。

一棵槐树,一缕清风,一捧花瓣,这便是孟云开幼年对于幸福的定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文,希望能让大家开开心心,祝所有人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如果你们觉得好的话,可不可以求包养,求评论,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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