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 天边泛起了红色的云霞。
欧阳敬踱步,看了看院中的日晷的时刻,道:“时辰到了,我该离开了。”
裴钰起身相送:“先生慢走。”
这时欧阳敬又道:“你我也算师生一场, 你也是很得我真传的弟子, 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寻我解答。”
欧阳敬此人在京中也是风云人物,几场盛行的文会都有他的参与,文思敏捷,出口成章。而且观点角度犀利,一针见血。
很受京中文人书生的追捧, 连当今圣上看了他的文章都赞不绝口, 直道是栋梁之才。
更何况他样貌俊朗儒雅, 长身玉立, 也是俘获了京中一票少男少女的心。
这样一个前途无量,堪称光芒万丈的人,为什么要主动帮助自己?
况且,教习自己书法一事, 他也随随便便的就答应了, 并且还分文不取,他的目的是什么?
莫非是贪图自己的美貌?可是看他坦然的样子, 并不像。
裴钰百思不得其解, 索性不再想,开门见山的问:“先生为何想要主动帮我解忧?”然而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
见裴钰有些戒备的模样,欧阳敬并未露出惊讶之色,他注视着裴钰的眸子,自然而亲近的搭上了他的肩膀,笑着解释道:“其实一开始同意教你书法时,只是想看看为什么一个男人,竟能担起第一美人的名头。看到你本人之后,这一切的疑问都消散了,是我之前狭隘了,美是不分性别的。”
莫名奇妙的被自己的老师夸了一顿,裴钰不自然的咳了几声,随后锲而不舍的追问:“这与先生帮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欧阳敬微笑看着裴钰:“那是因为我同你在一起时,便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有种仿佛看到幼弟一般,总是涌起一股想要照顾的心情来。”
闻言,裴钰愣了愣。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看到他呆愣的模样,欧阳敬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若是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喊我一声兄长。”
这种长辈式的关怀让裴钰心中一颤。
脑海中回荡着欧阳敬的话,裴钰心中涌起深深的愧疚,对方对自己如此真诚,自己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低头,闷声道:“先生心善,是我狭隘了。”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还是那么见外。”
裴钰抬眸,看着对方,认真道:“多谢欧阳兄。”
欧阳敬笑的开怀:“恩,裴弟。”
最终,裴钰仍是什么都没有对欧阳敬说,毕竟满心欢喜娶得女子变成了男子,还把他上了,对他而言实在是难以启齿的事情,更何况,他也不认为欧阳敬一介书生,能帮的上什么忙。
送别了欧阳敬,裴钰便被请到了内院用膳。
用完膳后,裴老爷子意味深长的开口:“裴钰啊,你现在也是成了亲的人了。”
裴钰有些懵的点头:“父亲说的是。”
所以呢?
看着自家蠢儿子不开窍的样子,裴老爷子一阵头疼,他揉了揉眉心,道:“男子成家立业,你如今已经成家了,是时候立业了。”
裴钰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问:“怎么立业?”
裴老爷子叹了口气:“咱家家大业大,的确不用你来立业。不过,你总要证明下你的能力,不能总在我的庇护中生存,不然将来怕是难以服众,宗族人才辈出,总是不甘居于人下的。”
“那该如何证明儿子的能力?”裴钰问。
裴老爷子道:“我会给你一笔银子用来做本金,一年为期,看你能用这些本金赚取多少利润。”
裴钰转了转眸子,笑着点点头:“儿子明白了。”
看着裴钰的小模样,裴老爷子就知道他在打什么歪主意,他补充道:“为了防止你舞弊,用自己的银子充数,你的私库暂时封起,没有我的命令不能打开,每月的例银由我来发放,并且要上缴一笔账目,记录你的例银去处。”
“爹,不要啊!”听完裴老爷子的话,裴钰瞬间苦了脸色。
然而裴老子对裴钰的哀嚎充耳不闻,他低头啜了口茶,道:“没别的事就回去吧,明天我便派人将本金银票送到你的房中。”
裴钰:……
第二日,裴钰收到了裴老爷子给他的本金。
五千两的银票。
裴钰有些头疼,如何将这些银子活用而不亏损是个大大的难题。
包船出海贸易倒是暴利的,只是风险太大,时间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