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坪洲今日极为困惑。
一贯以和为贵的陛下,今日一反常态,下令调兵前往边境。
更让他困惑的是,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庶子燕回,被陛下授了兵符,去往西北。
疑惑的不止是燕坪洲。
“想来陛下是为了太子,方才用了他。”太子初立,陛下启用太子的身边之人以表明态度,倒也无可厚非。
燕氏主母听闻此事,随口一笑便过去了。
她的想法正是许多人的想法。在这政治场上,无人在意一个十四岁少年的职务变动。
朝廷用兵谨慎,即使要战也不过是小有摩擦,不会有大战。况且,边境的烽火扰不乱长安城里的烟波。
有眼睛的倒是都瞧着长乐宫的动静听说,那位王氏的女儿阳信公主要和亲去了。
处在传闻中心的阳信公主正在与自己的母亲争吵。
阳信昨日从长乐宫回来时,只以为窦太后要将她许配給窦氏子弟。她的身份配窦氏嫡系或许轻了些,但阳信不在乎嫡庶。能入窦太后眼里,得她亲自操办婚事的子弟,难道会是没有才干的吗
得一个有才干的丈夫,她以后的日子会过的很好。
但她的母亲一句话将她打入了地狱。
太后,竟是要她去和亲。
为什么
就为了换回她那踩着姐姐的命回来的弟弟吗
王娡已经争执累了,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母亲为你寻的婚事,总还是有些好处。”
阳信忍了许久,终于心头火起,“南宫姐姐就为了这点好处去死了,如今你也要我去死么母亲”
这一声母亲,极为讽刺。
王娡面色大变。
“啪”
一声清脆的落掌声。
王娡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一向乖巧的女儿。手心火辣辣的,提醒她刚刚发生的一切。
徐兰闻声而入,便看到阳信脸上的掌印清晰,跪坐在地满面泪痕的样子。
“王宫人如何敢对公主不敬”
王娡愣住了。
“我”王娡想说,我是她母亲。做母亲的如何不可教训女儿
但她猛地想起,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夫人或者美人了。而自己的女儿,已经有了封地与名号。
按品级,她是低于自己的女儿的。
大汉重孝,但皇家却是最不讲理的地方了。
徐兰上前一步扶起阳信。“公主已有封地在身,王宫人记着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