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泓玉想起了那天那个场景,只能苦笑。
“她那么积极,我不忍心伤了她的少女心。”
韩云深顿了顿,又道:“还有,她肯定会借着些由头和你接触,不用理睬即可。”
宋泓玉看了他一眼,“她的由头就是你的病情。”
韩云深移开目光,喝了口茶,淡笑了下,“所以我说不用理睬。”
宋泓玉正想再说些什么,便听到手机响了。
他说了声“抱歉”后便出去接了电话。
几分钟后,宋泓玉回到了茶室。
他话音很轻,意味不明,“我要接待个客人了。”
韩云深续了杯茶,弯弯的水流倒入杯中,他道:“哦?”
当章之杏进到茶室的时候,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慨。
她果然还不够了解有钱人,原来喝茶还有专门搞个这么有逼格的茶馆啊。
她进入茶室,宋泓玉坐在茶几前,朝她笑了下,“你来了。”
章之杏走过去盘腿坐下,这时候,她才看见面前已经有一杯茶了。
她刚要伸手过去,便看见宋泓玉拿起了茶杯,换了个杯子。
“想喝什么茶?”
宋泓玉挑选着茶饼。
章之杏摇头,“都不想,我有事来找你。”
宋泓玉轻笑了声,他白皙的手指捻起茶杯,“如果没事,也不会正巧在茶馆门口了,嗯?”
宋泓玉的“嗯”被拖长了,像是在笑她似的。
章之杏小声哼哼,“戴岳说你肯定在这儿的,我就是试试嘛。”
宋泓玉放下茶杯,笑了声。
他的名片里多留了个戴岳的电话,没想到她倒曲线救国了。
宋泓玉道:“有什么事?”
章之杏张嘴就来:“我之前在一个画展上看中了汉斯的《证据》,但是当时有些事先走了,结果这幅画在上周被拍卖走了。我听说是你代替汉斯联系拍卖行的,我想来问问你有什么办法联系上拍卖了这幅画的人吗?我愿意出高价。”
宋泓玉喝了口茶,笑意更大了些,“你在什么画展上看到的?”
章之杏眨了眨眼,“忘了。”
宋泓玉摇头,话音无奈,“撒谎。”
顿了几秒,他道:“汉斯的画只在德国展出过。”
章之杏:“……”
她撇嘴,“哦。”
宋泓玉道:“汉斯现在在德国走不开我才帮他联系拍卖行的,虽然我确实知道拍卖者是谁,但是我不能泄露。”
章之杏咬嘴,“可是我想要这幅画啊!”
宋泓玉表情淡淡,“你为什么想要?”
章之杏托腮,话音甜甜,“我爸爸生日快倒了,他很喜欢这幅画,我想送给他当生日礼物。”
宋泓玉嘴角勾了下,“又撒谎。”
章之杏开始耍赖皮了。
她毫无姿态地趴在茶几上,眨着眼,喉间发出了一长串低嚎。
“我想要那副画,我要!你给我搞来!我要!”
宋泓玉动作顿了顿,失笑了,“章小姐,我们才见两面。”
章之杏猛地抬头,伸头凑近他,“可是你见我第一面就给我塞小纸片让我联系你。”
宋泓玉:“……”
章之杏使劲眨着眼,活像眼睛抽筋儿似的,“你是不是想追我?我这是给你机会啊!”
宋泓玉坦诚地道:“是。”
接着,宋泓玉手推了下她的肩膀,拉开了距离。
他淡笑了下,“但是,不好意思,这是不能泄露的。”
章之杏拍桌,“我——!”
“咔啦——”
曲折的屏风被拉开。
章之杏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宋泓玉看向屏风处出来的人,叹了口气,“怎么了?”
“没什么,觉得听壁角终究有些失礼。”
男人低沉的笑声在身后响起。
章之杏捏着小方桌,表情僵硬。
是……
“你好,我是韩云深。”
韩云深笑着弯腰看她,伸出了手。
章之杏动作僵硬地握了握手,“我叫、章、章之杏。”
韩云深笑意不变,话音很轻,“害羞了吗?”
宋泓玉放下茶杯,茶杯和案几碰撞发出了细小。
他道:“云深。”
韩云深松了手,拉开了些距离。
他坐在了另一侧,坐姿端正好看。
韩云深道:“泓玉不能说,不代表我不能说。”
章之杏咽了下口水,有些试探地看了眼韩云深。
韩云深笑意温柔,俨然一派端方君子的气度,似乎对她全然没有反应。
他……都不记得了?
章之杏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谁?”
韩云深薄唇勾了下,“求我?”
章之杏:“……”
宋泓玉倒了杯茶,话音平静,“不要逗她了。”
他看向章之杏,“他是下牧的股东。”
韩云深笑意愈发大了,“没想到泓玉竟然会喜欢这种小女孩啊。”
章之杏:“……”
谢邀,你以前也喜欢,还喜欢得不得了。
韩云深喝了口茶,茶香溢满唇齿。
他道:“泽阳。”
宋泓玉倒茶的动作顿了顿,茶液溅出几滴。
章之杏:“……”
你们把我杀了吧。
知道了关键线索后,章之杏一刻也不愿意多留。
谁知道韩云深这颗炸弹会不会突然想起来所有事情。
章之杏起身道:“那谢谢你们啦,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章之杏三步并两步地走到门口换了鞋,接着一溜烟地消失了。
韩云深道:“你刚刚给我倒的是新茶?”
宋泓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韩云深笑了下,“没有过水,苦得很,你也酸得很啊。”
宋泓玉看了眼杯中的茶液,“你这样,不太好。”
点燃的香升起的烟袅袅。
韩云深道:“你并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