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推着鼻梁上的眼睛, 可能他和齐云这样戴眼镜的人就特别爱推眼镜,来表达自己说不出口的情绪“你是怎么知道的”
虽然是这样问,但他的左眼里写着“胡说”, 右眼里写着“不信”,打定主意等会不管凌绝说什么, 他都要认真挑刺这个叫凌绝的玩家,的确应该是有一些手段的,但这并不是他愚弄他人的原因
他能理解凌绝为什么不愿意说清楚。
虽然在游戏里, 他们是合作者,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就要毫无猜忌完全信任,也许凌绝有一些特殊道具能让他探测到鬼怪或者nc的特殊情况,也许他在现实中的种族有一些特异功能但在苏西看来,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但是不能胡扯,误导他人。
他的情绪过于明显,甚至有些失礼, 但凌绝却不以为意,像是宽容小孩子一样地宽容了他“放轻松,年轻人, 在你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人说谎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相信他。”
“当然, 不相信也可以, 但如果把你不信任表露出来给人看见, 我想这对你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吧”
苏西“”
苏西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他是来听教育讲座的吗
还好, 凌绝也没有继续扯下去, 他只是似乎很认真地回答了苏西的疑问“刚刚就说过了,我的感官很敏锐,所以对于不管是有生命的还是无生命的物质,都会很快感知到不过在这里,我可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用鼻子嗅一嗅就知道坟墓里有没有尸骨。”
他用手轻抚地面,一点也在乎这里是否是埋葬了死人甚至是一群死鬼的地方,声音淡淡地说道“这里的每一块坟墓,上面的泥土都有被翻动过得痕迹。”
的确是这样,虽然不太明显,就像是有人把这里掀了个天翻地覆,之后又急忙遮掩了似的,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到痕迹。
“但是这里却没有这种痕迹,”凌绝说“所以两个可能性,要么是这里埋葬的死者早已经长眠,并没有变成鬼,所以不会在每天夜里跑出来。而另一个可能性则是,这里并没有尸体。”
苏西心想这还是有两个可能呢我看你怎么往下编难道你也要和我一样推脱给神秘学
对于凌绝昨天晚上的话,他且耿耿于怀呢
凌绝说“所以在发现这一点之后,我就找了一根细木枝到处戳了戳,果然只有这里没有棺材。”
苏西“”
凌绝站起来,摆出腰酸背疼的老人样,哎哟哎哟地锤腰“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知道实践出真知这个道理,还得让我亲自去戳这里也没有铲子,树枝那么不好用”
苏西听他“倚老卖老”听得脸都红了,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憋得,过了一会才“哼”一声,很傲娇地走开了。
年轻人真是受不得刺激,比当年的小学员还好玩。凌绝饶有兴趣地看两眼,他的手摩挲着墓碑。
这块墓碑比其他的墓碑也要矮一些,石头也不是多好的石头,看起来像是粗制滥造赶出来的东西。
但是上面刻的字样却还很清楚。
乔哲斯,男,18921917。
他是圣约翰精神病院建成并且招收病人的第二年死去的。
和他同一年死去的人还有好几个人,凌绝记下他们的名字,舒玥、韩途还有一名叫玛乔瑞的病人都是这一年被埋葬在这里的,但是只写了年,没有月份,而光从墓碑上看他也很难分辨出新旧来。
到了1918年,死的人就少了一些,罗老凯,尤许,赵三,还有李雪是在这一年去世的。
19年只死了一个,卡特白,他的墓碑孤零零的在另一边。
最后是1920年,也就是玩家们来到副本里的这一年,这也是最和平的一年。
至今为止,还一个人都没有死。
“虽然知道这里有问题,但是短短的几年就死了九个人,也太”黄晓杰努力找了个说法“太诡异了。”
别的不说,这样一家精神病院,社会怎么能容忍他继续开下去
有关部门难道都不管吗
这对于文明世界来的玩家来讲,简直是不可思议在他们那个社会中,别说是这样出了多条人命的大事了,就算是有人因不明原因发生意外,都够媒体报道的。
然而脱离了特定世界观讨论就是耍流氓,林小鹿从白珍妮护士长身边艰难地挤了回来,她用细小的声音把自己获得的信息分享给了其他同伴。
“这也是个社会问题啦,我刚刚问白珍妮护士长,这里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的家人不来找嘛,你们猜她说什么在光明神教教义中,这种人都是被恶魔附体的,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家,除了精神病人,都是会引以为耻。”
“虽然是这样讲,但白珍妮护士长倒是说了句公道话,她认为这些病人的行为举止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吧,但倒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在被治疗死去之后,他们也给其收敛,而不是扔去外面的乱葬岗。”
玩家们“”
黄晓杰撸起袖子,低声气愤道“这尼玛也叫公道话给他们收敛一下居然都算是行善了我去,他们是在这里被治死的吧”
而且究竟是正常治疗死掉的,还是被虐待死掉的还都不知道呢真要是什么水疗啊电疗啊,那和虐待有什么两样啊
林小鹿反而冷静很多,她说“你别激动,从他们的角度来看,事情就是这样。不过我这边现在有个新的情况”
年轻的小学老师紧张地左看右看,最后选择抱住了凌绝的一边胳膊,凑近他的耳朵用气音说“我怀疑有的病人不是被治疗死的,而且,我也怀疑白珍妮护士长是有意想向我们透露一些信息。”
凌绝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人多口杂,晚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