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点头“是,打过好些次。俄人想让达斡尔人给他们进贡,但达斡尔人不肯,他们效忠于太宗皇帝和他的后人,俄国是什么玩意。于是就打起来了。”
“可如果没有驻军,光靠他们也不够俄人打的,对吧?”
“那倒是,人口还是太少了,尤其武器也跟不上。”容若指着将军府很远处的一溜房子“那里头装的都是火炮,将士们出征的时候带着攻城,这样才能赢。”
“欲善其事、必利其器。”胤禔念叨两句,忽然道“表哥,为什么我们只专心造火炮啊?”
“……我也不知道。”容若摊手“你可以去请教皇上,我对武备志什么的不是特别了解。”
胤禔已经不用吊着膀子了,只是胳膊还要继续敷药、消肿,那天摔的时候没觉得多疼,可是敷药几天开始感觉摔的可真疼啊。
晚上都睡不好了的胤禔顶着浅浅的黑眼圈,出现在了康熙面前。皇帝召来自己两个儿子,一个问问身体情况,一个问问身体情况和学业。
康熙正在抽背太子的孝经和四书一些章节,有些地方太子还没读到,但他读过的东西倒背如流。胤禔啧啧称奇,他是二世为人,记性好不奇怪。胤礽却是真·小孩子,这个记性就很了不起来了。
要知道经书可不是诗词,这玩意不押韵,有时候还挺拗口的。
康熙叮嘱太子道“朕听说你在车里也读书?那不成,会伤眼睛,这是一辈子的事情。读书就安安生生的读,坐车里的时候不妨养养神,或者叫人陪你说话都可以。知道吗?”
“是,儿子知道了,谢汗阿玛。”太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略回答,储君范儿十足。
康熙转而问起了胤禔的胳膊,胤禔表示拉弓是不可能的,最近都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汗阿玛您要打猎,儿子很愿意带着猎鹰和猎犬出席。
对此,康熙的态度只有一个“别想了。”
“后日就出发,朕带着你们去祭长白山,然后直接回京。”康熙额外说道“朕派阿拉木去了北边,胤禔你呢,朕回京再给你寻个侍读学士。”
“汗阿玛,侍读学士如果要带着儿子读书,要读好些年的话,您还是别找学士了。”胤禔表示“万一您又要用他们,儿子总换侍读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康熙想了一下,太子读书都是朝廷大员教导,在教导太子之外也不妨碍本职工作。而像如今老三、老四读书,由顾八代教导,顾八代也是礼部侍郎。
可专门作侍读,匡正辅佐皇子们读书,如阿拉木之前在武英殿编撰修书的差事还好,如果是大用,就不能这样了。康熙点头道“阿拉木若是不出差,还是可以教你,其余的朕再想想。”
便如史书中说的,为诸王安排师友匡正教导,皇子们也可寻学问好、人品好的读书人、名士作为侍读。也不让他们做什么实务,只是读书而已。康熙觉得,这个想法不错。
松花江之旅,胤禔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康熙的那首诗,什么“我来问俗非观兵”。胤禔印象最深的是松花江里的大马哈鱼,足有两尺多长。
松花江上的捕鱼人唱着歌,用鱼箭、鱼枪配合渔网来捕捉它们。
“东南风、西北浪……捕好鱼、大马哈……获丰收、祭祖天……吉祥如意,把家还!”听渔民唱歌可开心了,而沾康熙的光,胤禔吃了两天的大马哈鱼。
“京里现在会唱这种歌的人很少了吧?”胤禔道“好像在京很难听到。”
胤礽就别有看法“大概是觉得该稳重一些,你看汉人们的大儒名士,和他们过去的皇帝们,不就只看宫廷歌舞。什么时候听皇帝和大臣们一起唱歌跳舞了。”
“唐朝啊,唐朝皇帝和大臣们就一起跳舞。”
胤礽摆摆手“那……除了唐朝呢,唐朝承北朝遗风,自然不同。南朝就只看歌舞吧?再比如汉朝,他们,”
“汉朝也有啊。”胤禔道“那不是刘邦回乡还要唱,大风起兮云飞扬。”
小太子也想到了“对哦,这么说汉人的风气也不是那么死板着规矩,真奇怪,那为什么后来不唱了、只听别人唱歌跳舞。是觉得身份不同了,所以自重身份吗?”
胤禔耸耸肩,这可是个大问题,没几个博士级的专业研究人员不花几年功夫出不了成果,他还是不想了。
一直听他们说话的曹寅就笑道“太子与大阿哥大约是忽略了,诗词中的词原本不就是用来唱的吗?所以,其实一直都在唱,只是不跳了。至于为什么不跳,那就没人知道了。”
“而且民间一直都有小调,只是难登大雅之堂,太子殿下所说的自重身份,是有道理的。对于那些自视甚高的大儒而言,不止稗官小说,就是诗词歌赋一样是邪门歪道,只是经史子集是正途。”
胤禔发现,曹寅提到大儒的时候,语气稍稍带着点嘲讽。他觉得不是自己听错了,对方的确有这个意思……这样一个长相好、读书好,能文能武的能人,居然对正统大儒很不感冒。
有意思,
五月初,皇帝率领大队人马回到京城,开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令议政王大臣会议讨论索额图种种不端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