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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小皇帝风流无双3

林曜一个人待了数日,却只等到了颁发圣旨的回应,可他空有愤怒却无可奈何,只能在明黄色的圣旨之上照着那信封上的内容誊上自己的字迹。

“拿去吧”盖上印章以后,林曜直接一甩手扔在了地上,转身离开,完全一副要气炸了的模样。

诸王联合要征讨温庄晏自然需要名正言顺,清君侧是最好的口号,可是帝王檄文一出,任你是再名正言顺,也变成了反叛的贼子。

亲手写下这样征讨亲族的檄文,也无怪乎小皇帝会生气。

温庄晏看着檄文上面的字迹,就好像看到了小皇帝那张漂亮清冷的面孔,字字俊逸隐有锋芒,一手的瘦金体写的极是不错,可他怎知,若是他赢了,暂且还能留住他的性命,若是他输了,皇位争夺从来不顾忌父子兄弟情义,又怎会管区区一个皇侄的性命,反倒是那副漂亮的外表会让人成为某人的禁脔。

就如同他最开始的心思一样。

诸王征讨,温庄晏应战,民心所向者本就占了先机,一战大获全胜。天下传言,摄政王天命所授,该为新朝之主。

诸王队伍所到,百姓自觉的坚壁清野,不留一丝粮草,不过三月,诸王军队溃散,纷纷被杀。

大军得胜而归,之前还有些起伏的朝堂成了一片恭贺的海洋。

“温大人果然神勇无匹,那些个乱臣贼子怎可争锋。”

“恭贺温大人。”

“不知温大人对于女子有何要求。”

之前因为战事暂时搁置的问题又被这群人提上了议程,温庄晏面对一群大臣的催婚,感觉打仗都没有这么累过。

偏偏他刚入府邸还没有来得及梳洗换衣,卓蒙就兴冲冲的抱了一堆的画轴进来“主上,这是大臣们给您”

温庄晏目光一瞪,他后面的话没声了。

“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你看不出来”温庄晏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点了点案几道,“好了,放下吧,我稍后会看。”

“是,”卓蒙放下东西出去了。

诸王之战已经胜利,民心所向,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碍他登上帝位,现在若能将女儿嫁进来,对于日后官职升迁都有大大的好处。

家族的荣辱系于女子的身上,朝堂的平衡也系于这些女子的身上,他夺了江山,想要这江山千秋万代,就必须有子嗣传承。

温庄晏取过了那些女子的画轴,好的坏的总要选上一个,家世地位最是要紧,品行其次,样貌反而是最不要紧的。

可他翻了一副又一副,却无一人能够入他的眼,个个虽也算出众,可是跟小皇帝一比,不知道差了几个十万八千里。

他本无心,可是画轴翻到底部的时候,画上的女子却令他狠狠的蹙起了眉头。

齐家内院之中,齐家家主那样好脾气的人第一次对着夫人大发雷霆“婉儿是陛下曾经的皇后,你把她的画像送过去给摄政王挑选是想让我齐家翻的更快一些么”

“可是女儿还是完璧之身啊,有何不可”齐夫人也生气的很,“陛下连碰一下都没有就给送了回来,总不能让女儿的后半生守活寡吧,要论嫁的好,自然是嫁给如今的摄政王,日后的皇帝最好。”

齐家家主一时竟不知道该震惊于女儿的完璧之身,还是该震惊于连那深宅的妇人都知道那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

“女儿怎会是完璧”齐家家主询问道。

“那是因为当今的皇帝乃是天阉,不止咱们女儿是完璧,那些被放归回来的妃嫔也是没有一个被碰过的,京城之中都流传遍了,”齐夫人用帕子蹭在鼻下说道。

齐家家主木愣当场“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陛下后宫嫔妃那么多,可这么多年不说生下一个,连个怀孕的都没有,”齐夫人拍了下桌子道,“明明是天阉还霸占着我女儿,活该他被夺了江山”

“你住口祸从口出的道理你要懂得,”齐家家主皱着眉道,“虽说陛下是天阉,但女儿毕竟算是嫁过人,深宅妇人懵懂无知,你可知君心难测,若是摄政王以为我们齐家戏弄于他,后果如何。”

“那”齐夫人也有些慌,“我就是一时气愤,而且女儿那我明日去给摄政王赔罪行了吧。”

“不止赔罪,事情也要言明,”齐家家主叹了口气道。

曾经的皇帝听信谗言,不理朝政,昏聩无能虽是让人觉得无力,可是摄政王却是让他们这群人摸不着心思为何,可能他当面在笑,转头就会将人处理掉。

齐家虽是清正廉洁,但难保有些地方做了错事,一旦触碰了逆鳞,只怕也会覆水难收。

“是,我知道。”齐夫人刚刚说完,就见家丁一路小跑的进来道,“启禀老爷,启禀夫人,温大人的命令,所有递上画像的女子明日将由温老夫人亲自挑选。”

“这”本是高兴的事情,可齐夫人跟齐家家主对视一眼,都是愁云惨淡。

“也许女儿能够选上呢,”齐夫人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一朝选妻,温家宅邸门庭若市,谁都知道现在摄政王的妻子将会是日后的皇后,可清白女子也就算了,连曾经的皇后齐婉儿也来了就让更多的人议论纷纷了。

“听说齐家的女儿还是完璧。”

“那是不受宠爱吧,说出来真是贻笑大方。”

“听说不是那么回事,好像所有放归回来的都是完璧之身,好像是当今的皇帝陛下是天阉。”

“难怪江山保不住呢。”

“”

深宅妇人无事可做,就是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而流言的力量也越发的强大。

林曜走在宫廷之中都觉得那些宫女太监看他的神色有几分的不对,似乎在打量着什么,又是摇头叹惋。

“站住,你们刚才在议论什么”林曜看着在墙角议论的宫女蹙了眉头道。

虽是人人都觉得他这皇帝命不久矣,可只有跟在他身边的太监才知道,这位主子现在可是被放在那位的心尖上的。

大太监一声呵斥,那两个宫女走过来跪下道“陛下,奴婢们没说什么。”

她们只是在可惜像陛下这么好看的人竟是天阉的身子,江山没了子嗣也没有,比她们这些奴才还要可怜。

“如实回答,否则朕还是有权力要了你们的命的,”林曜咬着牙道。

两个宫女纷纷磕头请罪“陛下饶命,不是奴婢们不肯说,不过是一些宫外的传言,说是摄政王大人要选妻子。”

这也是流言之一,说这个总比说陛下天阉要好。

“他要选妻子”林曜怔了一下,竟有片刻的不知所措。

他喜欢女子是了,堂堂男儿怎会喜欢一个男人,之前的肆意轻薄不过是戏弄罢了。

“正是,就是今天,请陛下饶命,”两个宫女纷纷求饶。

林曜挥了挥手让她们离开,花园也不逛了,转身就往回走。

太监瞪了那两个宫女一眼,连忙跟上轻声问道“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温庄晏的确是今天要选妻”林曜停下,侧头问着他道。

宫女听说的可能只是流言,但是他身边这个太监知道的绝对是实情。

“她们都说了是流言,”太监笑意盈盈的翘着兰花指道,“流言不必当真,温大人怎么会选什么妻子呢。”

“哼”可林曜听了他的话却冷哼一声大步离开,明显没有相信。

这可怎么办好太监神色慌乱了一瞬,转头对着身后的宫女侍卫道“还不快跟上。”

林曜哪儿也没去,只是进了乾元殿之后将殿门甩上,说了一句谁也不许进来以后便将自己关在了屋里。

屋门关闭,他刚才满脸的怒气消失,变为了若有所思,温庄晏那样的人怎会突然选妻

那人即便有三宫六院,也不会任由别人掌控,诸王之战以后,最明智的不是如此张扬的选妻,而是除掉他这个皇帝,既然跟平时的行为不符,也就是说他曾经的小皇后答应帮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即将做成了。

别人误以为他是天阉不要紧,温庄晏绝对不会以为,而与之相对的,那些放归的女子都能找到新的归宿,这是他当时与小皇后的交易,而她将会完成的非常好。

各府的女子一个个入内让温母看过,匆匆两眼,只要温母摇头,那些女子就只能遗憾而去。

一直到了齐婉儿这里,她毕竟是做过皇后之人,一举一动皆有章法,行为举止也挑不出任何的错漏来,温母含笑点了点头道“留下来说会儿话吧。”

这就是有所中意了。

身旁陪着的齐夫人退了出去,温母也由旁边的侍女搀扶退出,屏风之后,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从屏风后迈步而出,看着对面端庄秀丽的女子道“你似乎并不意外我会见你。”

“温大人恕罪,家母莽撞将婉儿的画像送进了温大人家中,臣女今日不敢妄想,只是来请罪的,”齐婉儿垂着眉眼道,“请温大人体谅家母爱女心切,能够予以宽宥。”

“齐家将二嫁的女儿送来实属羞辱,想要我不计较,你就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温庄晏沉声说道。

“臣女必定知无不言,”齐婉儿应声道。

温庄晏打量她片刻道“你当日离宫之时说陛下与我想的不一祥,是什么意思”

小皇帝昏聩,宫中招揽无数美女,日日饮酒作乐,还闹出什么强抢民女的事情出来,可到了最后竟无一个女子破身,若说是天阉,可那日他分明见他情动。

除了天阉,那就只能是喜欢男子,可他若是喜欢男子,堂堂帝王连名声都不顾忌,断袖之癖从前在文士之间也被穿为风雅之好,他的身边又怎会无一个男子流言传出。

温庄晏的心情跌宕起伏,先是为惊喜于他从未触碰女子,又是担忧他碰了其他男人,然后是在知道他从始至终的洁身自好以后的狂喜,再到察觉不对之处。

“外界流言可是真的”温庄晏又问。

齐婉儿伸手挽起了自己的袖口,露出了手臂上那颗鲜红的朱砂痣道“外界的流言半真半假,陛下虽然日日饮酒作乐,但从未与女子有过交欢,但他却不是天阉。”

“怎么说”温庄晏负在身后的手握紧道。

齐婉儿低头道“因为陛下喜欢男子,但温大人放心,陛下也从未亲近过男子,除了您。”

“你倒是对他痴心一片,”温庄晏观她维护神情,虽是知道这个女子跟小皇帝并无夫妻之实,可一个女子这般维护一个男人,只能是心慕,“那他为何不亲近男子,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臣女知道的不甚详尽,可能只是猜测,”齐婉儿咬着唇道,“若是说错,恐”

“你但说无妨,至于真假,我自会明辨,”温庄晏紧紧的盯着她道。

“陛下姿容绝世,即便是幼时也足以窥见日后风姿,”齐婉儿说时眼角竟含了泪,“先皇二十五年记事,上独宠幼子,同吃同食,同寝而眠。那时陛下不过七岁稚童,可幼童却享妃嫔待遇,记事有被修改过的痕迹,先帝皇子诸多,陛下区区幼童又如何活到最后,其中缘由,温大人明白了么”

“他们竟敢如此”温庄晏一手拍在了桌上,没有丝毫收敛的手掌直接将桌子拍的断裂掉,显然怒极。

难怪他抗拒他的靠近,原来在他的幼时便被男人轻薄侮辱过。

温庄晏只要一想到那种场景,就恨不得那些已经死掉的人重新活过来,享受一番这桌子的待遇。

齐婉儿观他神态,眸中有片刻的松缓,若情至此,陛下的性命或许真的能够保住了。

“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你可明白”温庄晏极力恢复了冷静道。

“是,臣女将一生守口如瓶,”齐婉儿磕头行礼道,“只求温大人看在陛下曾年幼无知的份上,能够善待于他。”

“你回去吧,”温庄晏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只是等她出去后静坐良久。

虽是选妻,但他若无一中意之人,别人也不能要求什么。

角门之处,温母被人通报齐婉儿离开后走了进来道“晏儿,为娘觉得齐家这姑娘甚是不错,你若中意,便是嫁过一次也无妨。”

“娘今后当为太后,不应该去偏听偏信外面的流言,”温庄晏起身道,“孩儿的决定就不劳娘操心了。”

他起身离开,礼数虽是周全,可处处透露着疏离。

温母看着他的背影神色黯淡“他到底是怪我的。”

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全然不顾子女喜不喜欢,她年轻时嫁入,丈夫却有心悦女子,即使生下孩子,所有的精力也拿去跟女人斗了,仿佛鬼迷心窍一般,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连儿子也是争夺的筹码。

“老夫人,大人他不是有意的,他也对您敬爱有加,母子哪有隔夜仇的,”丫头无力的安慰道。

“但愿吧,”温母坐下,继续开始那些无谓的选妻,每个一见却无一人选上,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而温庄晏上了马,在下意识的进了皇宫,下意识的走到了乾元殿外看见里面的小皇帝的时候才有所回神。

数月未见,小皇帝的五官似乎更长开了些,比那绽放到极致的白牡丹还要漂亮冷清,他分明不愿,却被推上帝位,听信谗言实则是被奸臣当做傀儡一样的存在,那曾经应该给他保护的先帝,却是造成他幼时痛苦的根源。

他本该察觉这一切,却偏偏下意识的忽略了那些细节,若他幼时他就能在他的身边,他登上帝位时他能够再强大一些,是否就不会造成今日这样的结局。

可若是那样,温庄晏知道自己不会甘心的,因为看着那眉那眼,即便分离数月,压制念想,他自己知道他想要他,想看他千娇百媚,想看他春情绽放。

而想得到最高的那个人,就只能将他从那个位置拉下来,自己坐上去,才有那个权力地位拥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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